与俄罗斯无上限合作的朋友—中国能否帮助重建乌克兰？

导言：

俄乌战争处于焦灼阶段。战争虽然没有结束，但全世界都在希望在乌克兰重建中分一杯羹。那中共会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呢? 和大家分享一篇12.7.2023 刊登在经济学人杂志的文章，可以从某些角度来了解这个问题。文章中，我最认同的一句话就是：中国在乌克兰的利益超出了其明确希望通过战争削弱西方联盟、让俄罗斯保持现状的愿望，这符合中国的世界观。（China has interests in Ukraine that stretch beyond its clear desire for the war to weaken Western alliances and leave Russia much as it is, in tune with China’s worldview.） 我甚至隐隐觉得，中共故意唆使俄罗斯攻打乌克兰，最后做那个得利的渔翁。

---

以下是正文翻译：

乌克兰首都基辅的大多数居民已经习惯了空袭警告，以至于很少留意。他们更愿意认为或祈祷：城市的防空系统或多或少会发挥作用，或者警报将被证明只是预防性的。但对于那些确实需要避难的人来说，地下铁路网络的隧道显然是一个选择。多亏了中国的设备，在等待解除警报的漫长而乏味的过程中，人们可以得到一些缓解。

距离 2022 年 2 月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不到一年，地铁配备高速 4g移动网络的工作已经完成。它使用来自西方国家怀疑的中国电信公司华为的硬件 —— 一些国家现在禁止使用华为的（甚至更快的）5g技术，因为担心这可能会让中国窃取用户的信息。当他们坐在折叠凳上或在垫子上打瞌睡时，当通勤者匆匆而过时，担心被轰炸的人们很可能正在使用中国品牌的 4g 系统手机。小米制造的手机在乌克兰最受欢迎。

中国虽然声称保持中立，但也支持俄罗斯，例如帮助其躲避西方制裁。但中国与乌克兰的商业和政治联系并未中断。根据联合国斡旋的协议，允许运载乌克兰粮食的船只安全通过黑海，中国是其货物的最大接收国。俄罗斯于 7 月退出了该协议，但随着新航运走廊运输量的增加，中国仍然是重要的买家。当战斗最终停止时——无论哪一方满意——许多人都想知道，随着乌克兰寻求获得重建的帮助，中国企业是否会看到黄金机会。

中国在乌克兰的利益超出了其明确希望通过战争削弱西方联盟、让俄罗斯保持现状的愿望，这符合中国的世界观。（China has interests in Ukraine that stretch beyond its clear desire for the war to weaken Western alliances and leave Russia much as it is, in tune with China’s worldview.）在入侵之前，中国和乌克兰都希望从两国关系中获得经济利益。中国已超过俄罗斯，成为乌克兰最大的单一贸易伙伴（尽管作为一个集团，欧盟仍然是最大的）。中国公司已经在进行基础设施建设或融资的交易（一条新的地铁线路最终可能会实现）。 2021 年，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 (Volodymyr Zelensky) 向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表示，乌克兰应该成为中国“通往欧洲的桥梁”。尽管习近平对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表示同情，但这对这位中国领导人来说，这话却也是美妙的音乐。

欧盟暗示中国有可能在乌克兰进行战后商业交易，以此作为让中国更多地支持乌克兰的一种方式。 “我们确实认为，中国必须做出重大努力，让乌克兰人民相信中国不是俄罗斯在这场战争中的盟友，”欧盟美国外交政策负责人何塞普·博雷尔 (Josep Borrell) 十月份在北京大学发表演讲。他建议中国加大人道主义援助力度，并提出保护乌克兰文化遗产免遭俄罗斯破坏的倡议。他表示，这些举措将“极大地”改善中国在乌克兰的形象，并使其能够为该国的重建“做出贡献”。

中国正试图通过把自己塑造成和平缔造者来提升自己的形象。 2月份，它发布了解决冲突的12点建议。该计划并没有引起多少热情，特别是在乌克兰及其西方支持者中，因为它没有要求俄罗斯从乌克兰领土撤军。乌克兰建议中国充当和平协议的担保人。中国一直不置可否，或许是担心如果俄罗斯违反这些条款，中国就不得不出手。但中国的提案确实表示，中国“准备提供援助并在战后重建中发挥建设性作用”。在许多观察家看来，中国似乎有兴趣调动其巨大的能力来快速推出高质量的基础设施。

但中国会在欧洲自二战以来最大规模的建设热潮中发挥重要作用吗？这部分取决于争端如何结束。万一俄罗斯最终控制了乌克兰，中国将面临一个严峻的选择：在这种情况下与俄罗斯站在一起将面临与西方关系崩溃的风险。假设基辅政府仍然控制着乌克兰大部分地区，并且渴望中国的帮助，中国就必须计算自己的贡献有多大可能会惹恼俄罗斯，因为中国认为俄罗斯的友谊对其自身安全至关重要。

没有带就没有路

可以把中国对乌克兰的介入看作是一次入侵，这或许可以成为一种思路。从表面上看，乌克兰显然是中国投资的目标。它于2017年加入了中国的全球基础设施建设计划“一带一路”倡议。它（一带一路）是中国商品运往欧洲市场的潜在渠道，这些地区往往拥有中国想要的资源，从小麦、玉米到铁矿石等。但基辅的观察人士认为，中国在商业往来中长期存在谨慎态度。基辅新地缘政治研究网络的尤里·波伊塔表示，中国在乌克兰的外国直接投资中所占的份额“非常小”。一名乌克兰外交部官员表示，在“一带一路”旗帜下，乌克兰“还没有完成任何一个项目”。

它曾经看起来非常不同。 2013年，时任乌克兰亲俄总统维克托·亚努科维奇(Viktor Yanukovych)访问中国，并达成了他所说的涉及中国投资80亿美元的交易，涉及从航空、造船到农业等一系列项目。这些计划因反对亚努科维奇的民众起义而陷入混乱，这场起义导致亚努科维奇于 2014 年逃往俄罗斯，并导致乌克兰从莫斯科进行决定性的政治转变。俄罗斯迅速作出反应，占领了该国南部的克里米亚，并在东部地区顿巴斯煽动分裂战争。

动乱和暴力让中国投资者望而却步。但基辅的一些分析人士认为，他们的犹豫可能还有另一个原因：中国不想与俄罗斯所鄙视的一个曾经是苏联一部分的国家的政府建立过于密切的关系，从而激怒俄罗斯。基辅智库跨大西洋对话中心的马克西姆·斯克里普琴科（Maksym Skrypchenko）表示：“我认为俄罗斯人做了很多努力来说服中国，这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乌克兰向西方寻求安全并没有鼓励中国。当中国私营航空航天公司北京天宇航空开始尝试收购乌克兰飞机发动机制造商马达西奇公司时，美国抱怨天宇航空与中国军队有联系。乌克兰于 2021 年正式阻止了这笔交易。天宇航空随后对政府提起诉讼，要求赔偿数十亿美元。 2022 年，乌克兰利用战时权力将该公司国有化。天宇航空指责当局“无理掠夺中国投资者的合法权益”。乌克兰尚未效仿西方国家禁止在5g网络中使用中国技术。但华为一定想知道这一天是否还遥远。

乌克兰公众的态度可能也对中国企业没有帮助。华盛顿智库皮尤研究中心的数据显示，2019 年中国认为乌克兰是欧洲国家中最友好的国家之一，57% 的人表达了对中国的好感。 2022 年的入侵让人们的情绪变得更加糟糕。基辅民意调查机构评级 6 月报告称，接受调查的乌克兰人中有 34% 认为中国充满敌意，而 2021 年底这一比例为 12%。Oleksandr Merezhko 表示，寻求中国重建帮助可能有充分的经济理由。乌克兰议会外交委员会主席。但他补充说，国家应该牢记接受它的“政治代价和道德代价”。

乌克兰及其支持者已经在规划重建阶段。他们已于 2022 年在瑞士卢加诺和今年在伦敦举行了两次会议，讨论乌克兰的战后复苏。中国没有参加。乌克兰外交部官员表示，他希望中国会参加随后的会议。 “如果他们想参与其中，就应该开始参与国际行动，”他说。然而，对北京来说，这似乎就像抛弃了一位挚爱的朋友。向俄罗斯提供道义支持仍然是中国的首要任务——而不是弄清楚一个被中国官方媒体描绘成西方傀儡的国家如何能够赢得看似遥远的和平。 文章来源：《经济学人》杂志 12.7.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