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境外生活变得更像在中国境内生活

英文标题：Living outside China has become more like living inside China

副 标 题：共产党正试图加强对海外华人的控制 出 自：经济学人 2.26.2024

概述：

更多的中国人移民到海外，Covid以后更加多。投资移民，偷渡都有。但中共共产党却继续发挥着对他们的影响。

中共通过3重叠加形式影响全世界中国人：

1、恐吓 2、宣传 3、迫使中国人自我审查

中国侨民的校色从70年代的经济资源，转化为政治统战对象。

迫害华人的方法：

• 监视，监听，威胁国内家人，驱逐，从海外遣返等各种手段威胁海外侨民。

• 潜入大学，监管从学生开始

• 中共对中国人的审查导致华侨在海外社会地位的降低。

宋霞不希望使用她的真实姓名。这位年轻的专业人​​士既不是持不同政见者，也不是活动家，但她害怕中国政府的监视。2012年她离开上海前往荷兰工作后，她通过中国应用程序微信与朋友保持联系。然后她意识到她的一些消息正在受到审查。即使在她的新国家，她在公共场合的言论也很谨慎，只去她认为“安全”的地方——那些没有中国共产党成员在场的地方。

宋女士是近年来移居西方的许多中国人的典型：受过良好教育且富有，与早期移民社区中占主导地位的劳工不同。自1990年以来，出国留学的中国人数量增加了一倍。自2000年以来，这一数字增长得尤其快。这场流行病加剧了许多精英人士离开的愿望，因为他们对与新冠病毒相关的控制措施和共产党对言论自由日益收紧的限制越来越不满。中国于2022年底结束了与新冠病毒的斗争，但其步履蹒跚的经济和居高不下的青年失业率加剧了人们的焦虑。许多中国年轻人现在使用“跑学”这个词，“跑步的艺术”，来表达他们逃离的愿望。

大约有1050万中国出生移居海外的中国人。只有印度、俄罗斯和墨西哥有更大规模的侨民。其中一些中国人是该国最富有的人之一。在许多国家，他们长期主导着与财富相关的签证计划。2010年至2019年间，美国政府向百万富翁发放的81,000个投资者签证中，超过70%发给了中国公民。自2012年以来，在澳大利亚投资超过500万澳元（合330万美元）而获得澳大利亚“黄金签证”的人中，约有85%来自中国。2022 年申请同等爱尔兰计划的 1,300 人中，除 41 人外，其余全部都是中国人。

自疫情爆发以来，有迹象表明极端财富正在加速外流。研究公司胡润发布的 2023 年中国富豪榜显示，中国近 900 名亿万富翁中约有 18% 居住在海外，高于 2019 年的 6%。据咨询公司 Henley & Partners 称，尽管资本管制收紧，但仍有超过 13,500 人拥有 100 万美元的可投资财富。到 2023 年，将有或更多人离开中国。报告称，这相当于拥有这样财富水平的中国人的大约1.5%。

不太富裕的人也在离开，而且往往采取危险的手段。2023 年，近 53,000 名中国人在美国边境被拘留，而 2018 年只有 1,000 多人，增幅远远快于边境逮捕总数。2023 年前 8 个月，超过 13,000 名中国人试图通过巴拿马达连峡茂密、人迹罕至的丛林前往美国。

随着财富的增加，中国移民的目的地也发生了变化。五十年前，十分之九的华裔生活在亚洲；现在只有十分之七这样做。如今，来自大陆的离开者比早期的契约劳工拥有更大的自主权。四分之一的华人侨民居住在美国，另外四分之一居住在香港，其次是日本和加拿大。总体而言，近一半的海外中国公民生活在西方。

但离开中国并不一定能摆脱该政权的限制。由于中国不接受双重国籍，许多移民现在只是另一个国家的公民。然而，共产党甚至有能力影响那些不再持有中国护照的人。如今，大多数中国人都可以自由地赚钱并过上舒适的生活。只要他们不表达政治不满，党就不会干涉他们。中国以外的许多人也越来越多地面临类似的限制。自习近平2012年成为中国领导人以来，敏感或禁忌话题的范围在海外和国内都有所扩大。生活在中国境外已经变得更像是生活在中国境内了。

多管闲事的王国

共产党对海外华人的影响表现为三种重叠的形式：直接恐吓潜在的批评者、针对侨民的宣传以及迫使人们在讨论中国事务时进行自我审查。在国内，共产党通过让人们了解国家机器的无处不在来确保自我审查。这个强大的工具现在也在国外使用。

当中国在 20 世纪 70 年代开放时，官员将海外华裔视为一种经济资源。后来该党试图吸引学者和企业家回来。在习近平的领导下，发生了重大转变。他从政治角度看待侨民。他增加了统战部的经费和地位，该部负责提高党在海外华人中的影响力。该党希望他们能够成为其事业的倡导者。但它也担心其中那些公开批评中国的人。它认为他们可能用外国民主思想感染中国。难怪侨民受到前所未有的审查。

首先考虑该党对海外华人的直接恐吓。最明显的是，它们直接针对持不同政见者和活动人士。其策略包括干扰他们的数字通信、欺凌他们在中国的家人以及直接的人身威胁。2023年，人权组织“保障卫士”指责中国未经许可在53个国家设立100多个警察局。

中国受压制的少数民族在国外受到密切监视，并经常受到恐吓。该党试图将其中一些人驱逐出境：1997 年至 2021 年间，超过 400 名维吾尔人因可疑理由被遣返回中国。其他中国公民也因莫须有的罪名被外国引渡。（泰国等一些政府对这些狡猾的借口视而不见。）海外华人常常被迫回国，而不会涉及东道国的法律体系。这些目标往往因经济犯罪而被通缉，但也有一些人因政治原因而被追捕。

一个更大的群体受到该党控制侨民新闻来源的努力的影响。许多中国大陆人即使生活在国外，也主要生活在中文世界中。例如，根据美国政府 2021 年的一项调查，在美国，超过一半的中国移民英语水平有限。

据报道，为了满足这一市场的需求，中共在 2009 年拨款约 70 亿美元，以扩大中国官方媒体的全球影响力。在习近平的领导下，他们的影响力不断扩大。该党推出了新的中文媒体机构并收购了现有的机构。美国国务院在最近的一份报告中表示，它利用金融和强制手段来影响名义上独立机构表达的观点。

中国的海外媒体通常会压制敏感话题的讨论，例如西藏或 1989 年中国的民主动乱。他们强调民主国家的缺点，试图在侨民社区和东道国之间制造隔阂。欧洲的免费报纸刊登的文章中穿插着对共产党的赞扬和当地生活的信息。在澳大利亚，曾经广泛反共的中文媒体现在通常会赞扬中国领导人。它们很少受到监管机构的审查。自由之家的莎拉·库克表示，在美国，电视新闻是侨民家庭的主要信息来源，亲党派频道在有线电视节目中占主导地位。该智库审查了三大有线电视提供商：Verizon、Comcast 和 Spectrum 提供的中文节目。调查发现，他们的大部分普通话和粤语输出来自中国官方广播公司或其他同情该党的提供商。

这些并不是唯一的观点。在美国， 《纽约时报》等出版物用普通话刊登新闻，经常批评政党政策。法轮功是一种在中国被禁止的精神修炼，但它在全世界发行免费报纸《大纪元时报》 。但在许多现有媒体公司陷入财务困境，特别是广告收入下降的情况下，党的资金充足的观点变得越来越突出。

在数字时代，共产党不仅试图影响人们阅读和观看的内容，还试图影响他们在线互动的方式。其中最普遍的方面涉及微信，它是中国社交和商业生活的核心。海外华人也用它来联系中国的家人以及彼此。网络监管机构公民实验室表示，该应用程序由与共产党有密切联系的科技公司腾讯所有，该公司甚至积极调查从未与中国电话号码关联的账户。微信使用经常更新的算法实现自动化审查。它可以访问与用户网络运营商相关的数据、读取设备的id并监控用户的身体活动，从而使腾讯能够识别谁在使用该服务。

学会隐藏

中国控制信息获取的努力也延伸到了西方大学。现在，在海外的中国人中有十分之一是学生，这个数字还不包括许多毕业后留在海外的学者。习近平表示，他希望这些学生成为国家的“草根大使”。

在习近平的领导下，对 65,000 名获得教育部奖学金的学生的规定收紧了。据英中透明研究组织称，自 2019 年以来，他们被要求“支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国政府有时会要求他们提供自己研究或同事获得的专利的技术细节，这可能涉及泄露机密信息。许多人觉得有义务遵守。如果获奖者违反奖学金协议，“从事损害国家利益的行为”，家属必须偿还费用。

中国政府加强了对所有中国学生的监管，而不仅仅是政府资助的学生。世界各地的校园里都有中国学生学者联谊会（cssa）。其中许多人与外交使团有着密切的联系。在习近平的领导下，他们的资金状况得到改善。他们的服务包括在机场迎接学生或帮助他们开设银行账户，但在一些校园他们也发挥着政治作用。在 2022 年冬奥会之前，乔治华盛顿大学的cssa要求大学当局“严厉”惩罚任何张贴谴责新疆和香港侵犯人权行为的海报的人。众所周知，中国外交官也直接干预外国校园。

有时，中国网民和媒体会恐吓在国外越界的学生。自由之家的王亚秋表示，国家经常提醒海外的中国学生，他们的身份是“不确定的”和“无常的”。2022 年 11 月，中国大陆爆发了一场针对习近平“零新冠”政策的短暂抗议活动，引发了西方中国学生和其他侨民的一系列同情心的爆发（图为纽约的示威活动）。王女士的组织称，中国当局骚扰了一些参与者，例如向在中国的家人施加压力。

国家的警惕还延伸到了海外学者，尤其是那些从事中国研究的学者，即使他们不是出生在中国。伦敦东方与非洲研究学院的 Steve Tsang 表示，中国签证已成为“武器化”。被视为批评者的学者可能会发现他们在中国的研究受到限制。

所有这些都鼓励自我审查，尤其是那些在中国有家人的人。在国外的校园里，这种谨慎已经成为常态。一些国家的大学讲师讲述了中国学生拒绝在课堂上发言或要求不要与其他中国人一起上课的情况，因为他们担心自己可能成为线人。荷兰的一名毕业生谈到向中国同胞“公开”她的政治观点。学者们谨慎地选择他们的研究。佛罗里达州的一位教授表示，一旦他不再需要回中国看望父母，他可能会改变自己的学习方向。

红旗

虽然该党主要关注的是在中国出生的人，但其扩大影响力的努力涵盖了所有华裔。这一群体的人数可能约为 4500 万——根据某些统计，人数更多。习近平称任何类型的华人都是“中华民族的儿女”，并敦促他们“大团结”；统战部的任务包括收编在国外出生的华裔。这种全面的做法加剧了他们居住国的怀疑和种族主义。与印度侨民的比较是有启发性的。这两个亚洲群体都很富有，受过良好教育，并且越来越多地扎根于西方。但在商界和政界，海外华人——通常包括在大陆以外出生的华裔——在西方国家的成功程度却要低得多。

中国出生的企业家创立了 Zoom、NetScreen 和 WebEx，但还有更多的印度裔企业家经营着大型公司，包括 Adob​​e、Alphabet（谷歌的母公司）和微软等。荷兰莱顿大学的弗兰克·皮克表示，硅谷公司可能会直接从印度招聘领导职位，但通常不会从中国招聘。

在投资外国企业方面，海外华人也遇到了困难。他们的投资受到欧洲和北美政府以国家安全为由的审查，而涉及印度裔的交易则引起的关注较少。2022 年，英国出台了一项法律，旨在加强对外国参与潜在敏感行业的审查。在其颁布的第一个完整财政年度，超过 40% 的审查项目与中国有关。尽管中国政府确实存在企业间谍活动的案例，但对任何华裔血统的怀疑很快就会导致种族定性。

考虑一下“中国倡议”的命运，这是一项旨在阻止中国在大学和企业中进行间谍活动的美国政府计划。作为其中的一部分，2018年至2022年间，超过150名学者受到司法部指控。其中约90%来自中国或有华人血统。但只有少数人被定罪，其中一些人的罪名较轻。许多华裔研究人员因担心引起怀疑而停止申请工作或资助，即使该计划于 2022 年结束后也是如此。有些人离开了美国。

在政界，印度裔人士担任英国、爱尔兰和葡萄牙的一些最高职位，但在欧洲任何地方，当选的华裔政治家却很少。中国政府现在鼓励这些人更多地参与地方和国家政治，希望他们能够帮助所在国培养对中国更加积极的态度。

西方政府长期以来一直希望海外华人的流动能够推动中国的民主变革。相反，共产党控制他们的努力可能会阻碍他们在西方的机会。华裔更有可能被怀疑，被视为党的盟友甚至代理人。2016 年唐纳德·特朗普当选后，美国的反亚裔仇恨犯罪有所增加。在许多国家，此类袭击在疫情期间变得更加频繁。它们仍然更常见。

党的行为造成恶性循环。随着人们对海外国家权力的恐惧与日俱增，侨民群体变得更加孤立，进一步加剧了对他们的不信任。结果可能是一些海外华人重新回到党的怀抱。当然，这正是它想要的。■